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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：那天国里的左耳朵吉他 [收藏主题] |
 黑夜的宁静蚕食着活着的人的神经。那些遗忘的记忆，往往会在人生命的终点时以电影的方式在人的脑海呈现出来，因此，离去的时候，他们是幸福的。
***的曲子，把白天都市里的那些带着面具的人都迷醉了。他们使劲的狂欢，拼酒。以求能忘却一切不愉快的事情。他们也都知道，这样做无疑是自欺欺人而已。有谁能忘却一切记忆而活着呢。 他唤健，是***的吉他手兼主唱。留着胡渣的俊秀面庞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沧桑。幽深的眼神似乎把自己的所有往事都掩埋在那谁也不知的记忆里，不给人发掘的机会。每每***响起他歌声的时候，***的嘈杂声都会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，人们都会静下心来听着他的歌声，沉浸其中。人们也知道他的歌声是忧伤的，但往往听过一次，都会像是罂粟上瘾那般欲罢不能。他就那样闭着眼睛，坐在台上，一把吉他，一个麦克风。 健是个不善言语的人，弹唱完毕，只会点了下头，便径直坐到***的角落里喝酒。夜的抚媚可以让人罪，让人死。沉静在这样的时光，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。健是这样认为。可这样的宁静总有到尽头的时候，健离开***的一刹那，***的喧嚣就此在耳边散去。出现的是城市里一辆辆机动车的轰响声。健在***不远处租了间小房，漏下有些发廊，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发廊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。而与之相伴的是一个个衣着抚媚的女子。她也是其中一个。 她唤玖。是发廊的***，但还有个身份，健在此唯一的朋友。玖看见健出现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坐着。便走了过去。和他并肩坐着。 也许是由于健的感染，一向善于言谈的玖遇到健往往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话。他们是通过烟认识的，健习惯性的递给玖一只香烟。驾轻就熟的为其点燃。玖的烟瘾很大。一只烟她往往只需要吸上几口就趋近燃尽。 “玖，今晚能陪我一夜吗。”健开口问。可问的时候，健却没有看着玖，他只是盯着手里的香烟说着。玖并没有因为健的这句话感到任何一丝别扭。她耸了耸肩，走吧。便是答应了。 健的房间很小，一间10来平米的房子，里面一张木板床，墙上有个扣子，健把随身携带的吉他挂了上去。墙的角落里有一堆烟嘴，几排空着的啤酒瓶。玖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，她把双手搭在健的脖子上，放肆的对着健狂吻。健很快便开始拿吻回应。 漆黑的夜里想起了男女厚重的喘息声过后。玖把头枕在健的右手上，就这样看着不高的天花板。玖问健：“为什么今天你才要我。”玖的这句话把健弄得很沉默，他别过脑袋，没有言语。玖看见健这般，也没有追问下去。她起身穿好了衣物，就在准备离去的时候，健说，今天是我女友的祭日。玖转过头来，对着床上的健笑着说道，想开点。 自从那一次过去，玖便成了健房间里的常客。他们习惯了深夜对彼此的依赖。肉体的狂欢在夜幕下撕扯。一次一次的吼叫，成了黑夜里的堕落精灵的歌声。可事情往往是不能按照人的主观意识发展。玖发现自己爱上了身旁的这个男子。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沉醉在和健肉体上的交流，霸占健的内心成了玖唯一的目标。 一晚，玖进入了健的房间。健正好坐在墙角喝酒。脚下还有许多刚泯灭的烟头。可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这些烟嘴酒瓶上。她被旁边的一瓶水和一些锡纸吸引了，一根吸管放在瓶子旁边。玖愣住了，健朝着玖笑了一下。玖从来没有看见过健的笑容。可这次看见，玖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。她被眼前的事实怔住了。健，他吸毒了。 玖走过去，抢过健拿在手里的酒瓶，为什么要这样做。你知道沾上这你就毁了。健看了一眼玖，没有回答。抢回了酒瓶，又开始对着自己灌酒。玖看着眼前有些迷茫的健，她想流泪，可她流不出来。玖使劲问自己为什么。为什么自己没有了眼泪。是多年的习惯在作祟吗。玖不敢肯定。直到健再次把她扑到。把她压倒在床上，玖咬了下舌头，疼痛的感觉把她从欲望中唤醒出来。她推开了健，刚想穿戴衣物，可健却又把她压倒。终于，久违的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。她爱这个男人，可这个男人如今却是这般模样，她开始追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好健。意识逐渐模糊。直到窗外的一丝亮光透过窗户挤进房间。正好落在玖的眼睛上。玖吃痛，拿手揉捏了下眼睛。当玖看向旁边，健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。玖以为健只是离开了。因为她看见墙上的吉他还在，玖知道，吉他是健的命，是她的一切。白天玖不用上班，因此就地熟睡了下去。当再次醒来的时候，玖便觉得有些异样了，健还是没有出现。而墙角的那些水瓶锡纸也不见了。玖立即起身，角度的改变使一张纸进入了玖的视线。上面有些漂亮到极点的行楷字。 玖把信拿到手里。“玖，昨晚对不起，我已经不能控制我自己了。罂粟把我的神志都霸占了。请原谅我昨晚把你当成了她，幻觉，它真的很美。它能让我再次和她在一起。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，但是我却不能停止，我吸毒很久了。我一直没有告诉你。而我知道，我的身体已经被毒品压榨殆尽了。那晚我弹着吉他，我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在发抖了。我就知道，我该到了离开的时候。我没有想到昨晚你会来，因此让你看见了我的疯狂模样。”玖拿着信在发抖，几次她都想把信丢弃。可是，手却不听使唤，意识逼着自己把信读完。 “墙上的吉他我没有带走，那算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一件礼物，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把吉他的名字，你知道吗，它有个很美的名字，左耳朵。而从认识到现在，我也从来没有给过你礼物。你知道。我们之间没必要有那么些俗套。再见了，玖，别想着来找我，因为，我不会让你找到的。健留” 玖拿着健留给自己的信件。她笑了，笑的很开心，直到玖离开房间的时候，她带走了健的吉他。后来，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。而此后的每个夜里，玖接了很多生意，当那些男人在他身上任意索取，来满足自己的需求。直到男方精疲力竭，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，我有艾滋病。每一个男人听到这话都犹如醍醐灌顶。他们都习惯性狠狠的朝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，然后仓皇而去。 玖笑着看着那些世俗到极点的男人，她很喜欢看着那些男人惊慌失措的表情，仓皇而逃的他们给了玖内心很大的快感。夜里的房间没有点灯。玖抱着健留下的吉他，轻轻哼唱。玖在此时就像是黑夜里的精灵，她能夺人心神。她抱着吉他，自言自语。“左耳朵，左耳朵…”她把左耳贴在了吉他音箱上。你说，健为什么叫你左耳朵呢。是因为哪个女人吗。突然，玖的表情一变，她把吉他从窗户丢了下去。可紧接着她便后悔了。她立刻把身体架上窗户，冷风把玖拉回了现实，她抬起头看着明媚的夜空，星星排列的形状组合出了健的脸庞轮廓。玖突然有一预感，健，他也许不在了。她看着楼底下的黑与夜空的抚媚形成的对比。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了一个生命的角度，下坠的速度让人迷醉。玖的眼前出现了与健的一幕又一幕场景。玖笑了，直到与大地亲吻后，她还是笑着。就这样保持着。 夜的曲子不知何时响了起来，一直持续到这所有的一切归纳于虚无，时光轮转，命运的***把人所有的记忆都抹了过去，仿佛，他们从未在这个世间存在过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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